Physical Modeling of Quasar Multi-Wavelength Spectral Energy Distributions
1. Introduction
Classical quasars exhibit broadband emission spanning from radio to gamma-rays, generated through distinct physical processe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the active galactic nucleus (AGN). This article presents a first-principles approach to modeling their spectral energy distributions (SEDs) without relying on phenomenological power-law approximations.
2.1 Accretion Disk
通过求解基本的质量、动量、角动量与能量守恒方程组,在不同物理近似下得到的吸积解, 我们可以实现从标准薄盘、ADAF、LHAF 到 Slim Disk 的连续过渡,并进而推导出各自的多波段辐射谱。 这种统一的辐射积分框架连接了动力学与辐射过程,有助于对观测数据进行自洽解释。
以下从最一般的流体方程组出发,依次描述经典薄盘、相对论薄盘、Slim Disk 和 ADAF 模型如何在一系列假设下将原始方程组简化,并给出各自的连续谱。
一般流体方程组
吸积流体在柱坐标系 \((r, φ, z)\) 下满足三个基本守恒方程。首先是质量守恒:
质量守恒公式:\(\frac{\partial \rho}{\partial t} + \nabla\cdot(\rho\mathbf{v}) = 0\)
动量守恒包括径向和角动量分量,径向动量方程写为:
角动量守恒则为:
能量方程可写为:
经典薄盘模型(Shakura–Sunyaev)
在最一般方程组基础上,假设盘体稳恒 \(\partial/\partial t=0\)、轴对称 \(\partial/\partial \phi=0\)>,几何薄盘 \(H(r)\ll r\),垂直方向为光学厚黑体层且局部加热 \(Q^+\) 即刻以黑体辐射 \(Q^-=2\sigma T_{\rm eff}^4\) 散出;黏性应力采用 \(\tau_{r\phi}=\alpha P\) 的 α 参数化;引力和流体动力均用牛顿近似。在这些假设下,质量守恒方程简化为常数吸积率
角动量守恒与零扭矩内边界条件:\(r_{in}\)处\(\tau_{r\phi}=0\)联立得局部黏性耗散
再由能量平衡 \(2\sigma T_{\rm eff}^4(r) = D(r)\) 解得有效温度分布
将盘面每个半径环元视作黑体面元,面向观测者所见的谱流密度为
在中频区可近似出 \(F_{\nu} \propto \nu^{1/3}\)。
相对论薄盘模型(Novikov–Thorne)
Novikov–Thorne 模型在经典薄盘基础上引入广义相对论效应,采用 Kerr 度规描述自转黑洞时空,圆周轨道能量 \(E(r)\)、角动量 \(L(r)\) 和角速度 \(\Omega(r)\) 均用解析的 GR 表达式代替牛顿近似;黏性耗散由
给出,其中 \(\sqrt{-g}\) 为度规行列式因子,依旧在 ISCO 处施加零扭矩边界。假设局部热平衡 \(\sigma T_{\rm eff}^4=D_{\rm GR}(r)\),并通过光线追迹考虑光束偏折、引力红移和多普勒位移,引入传输函数 \(\mathcal{T}(r,\nu,i,a)\),则观测谱为
该模型能够精确再现强引力区 Fe Kα 双峰形态与高能端谱形变形。
Slim Disk(超 Eddington 吸积)
当吸积率\(\dot M\)逼近或超过 Eddington 值时,经典薄盘的局部热平衡假设不再充分,需在能量方程中加入热平流(advective)项。Slim Disk 保持稳恒、轴对称与 \(\alpha\) 黏性参数化,但允许盘体几何上相对增厚 \(H/r \lesssim 1\),垂直仍然光学厚。其能量方程写为
其中\(Q^+ = \tau_{r\phi}r \frac{d\Omega}{dr}\)是黏性加热,\(Q^- = 2\sigma \tilde T_{\rm eff}(r)^4\)是辐射散失,通过联立连续方程、动量方程与含平流项的能量方程求解可获得平流修正后的温度 \(\tilde T_{\rm eff}(r)\) 。其连续谱形式与经典薄盘相同,只将\(T_{\rm eff}(r)\) 替换为 \(\tilde T_{\rm eff}(r)\),连续谱为:
由于平流效应带走内部能量,\(\tilde T_{\rm eff}(r)\)分布更平坦,使得紫外/软 X 区谱宽度和高能延伸增强。
ADAF/RIAF(低吸积率)
ADAF(Advection-Dominated Accretion Flow)针对吸积率远低于 Eddington 的稀薄盘流,核心是假设离子和电子温度分离,两温流体中离子通过黏性耗散吸热后大部分随物质平流入洞,仅通过库仑耦合 \(Q_{\rm ie}\) 部分加热电子并辐射。其能量方程分写为
质量与动量守恒同经典薄盘简化形式,总压主要为气体压。连续谱由同步、自发 Bremsstrahlung 和逆康普顿叠加:
ADAF / LHAF / Slim Disk
Model | Accretion Regime | Energy Balance | Spectral Signature |
---|---|---|---|
ADAF | \(\dot m \ll 1\) | \(Q^+ = Q_{\rm adv,i} + Q_{\rm ie}\), 大部分热量随流体平流入 BH,辐射效率低 | 同步射电峰 + Bremsstrahlung + 多级 Compton,射电到 X 射线 |
LHAF | \(0.1 \lesssim \dot m \lesssim 1\) | \(Q^+ = Q^- + Q_{\rm adv}\),平流项反向输送部分热量回盘中 | 更强热光球效应,UV/软 X 区谱更硬 |
Slim Disk | \(\dot m \gtrsim 1\) | \(Q^+ = Q^- + Q_{\rm adv}\), 辐射陷阱显著,平流带走内部热量 | 多色黑体展宽,UV/软 X 区高能延伸 |
2.2 Dust
我们这里所说的 Dust 是指围绕类星体中心黑洞的尘埃结构,它吸收中心发出的紫外/光学辐射并在红外重辐射,以维持热平衡。在讨论具体模型之前,我们始于最一般的辐射传输和能量平衡方程。任意尘埃体元沿光路 \(s\) 上的比强度 \(I_{\nu}\) 满足
其中 \(\kappa_\nu\) 是尘埃吸收+散射系数,\(\rho\) 是密度。而体元温度 \(T_d(r)\) 又要满足
给出,其中\(J_\nu\) 是角度平均的辐射场,\(B_{\nu}\) 是黑体。在此基础上,不同模型分别对 \(\rho(r, \phi)\) 、几何分布和散射效率做近似,从而导出可用于拟合红外谱能量分布的简化方程组。
2.2.1 Smooth Torus
平滑模型假设尘埃—气体成连续介质、轴对称分布,早期代表性工作如 Pier & Krolik (1992)[1]。其典型密度剖面写为
其中 \(p\) 是中心距离,\(\theta\) 是极角参数。\(p\) 决定径向衰减,\(q\) 控制开口角[1]。在这一假设下,尘埃体元厚度大、分布平滑,常忽略散射,仅保留吸收与热发射,于是将传输方程简化为
结合局部能量平衡,可近似得到尘埃温度随半径的衰减关系
其中\(Q_{\rm abs/em}\)是尘粒对入射/出射谱的效率平均值[2]。最终,对整个 Torus 体积积分可得红外谱
常用于解释类星体的“中—远红外峰”与光谱低频尾部。
2.2.2 云团模型 (Clumpy Torus)
云团模型假设尘埃由大量不相连的球状云团组成,每个云团内尘埃密度高、尺寸小于整体半径,从而在统计意义上产生不均匀的遮挡效果。典型代表为 Nenkova et al. (2008) 的 CLUMPY 模型,其核心假设:
- 径向云团数目分布:\(\displaystyle N(r) = N_0 \Bigl(\frac{r}{r_{\rm sub}}\Bigr)^{-q}\),其中 \(N_0\) 为从近边缘到出射半径平均云团数目,\(q\) 控制径向衰减。
- 极向分布:云团角度分布满足高斯型,\(\displaystyle P(\theta)\propto \exp\Bigl[-\frac{(\theta-\pi/2)^2}{2\sigma^2}\Bigr]\),\(\sigma\) 为开口半角。
- 单个云团光学厚度:\(\tau_V\),并假设吸收与散射传输可用 Beer–Lambert 定律处理。
Monte Carlo 辐射传输结合上述分布,可计算出从任意视角看到的红外SED:
云与云之间的空隙导致视角依赖性更强,能够自然解释近红外与中红外的不同吸收特征。
2.2.3 双相介质模型 (Two-Phase Medium)
考虑到实际尘埃既有大尺度光滑组分,也有小尺度致密云团,双相模型在平滑分布的基础上叠加云团分布。如 Siebenmorgen et al. (2015) 或 Stalevski et al. (2016) 的 CAT3D-WIND 模型:
- 平滑组分沿径向和极向分布写作 \(\rho_{\rm smooth}(r,\theta)\);
- 云团组分按 2.2.2 所述概率分布随机分布;
- 分别对两相介质进行辐射传输,再在最终光程上叠加发射与吸收。
双相模型相比纯平滑或纯云团,在重复拟合样本的中红外峰和近红外坍塌特征上具有更好自由度。
2.2.4 圆盘+风模型 (Disk + Wind)
近年来观测到极向(Polar)红外辐射,促使引入由黑洞吸积盘内侧吹出的尘埃风模型(e.g. Hönig & Kishimoto 2017):
- 初始几何:近红外“热”尘埃位于吸积盘面上,随后被辐射压或磁场驱动形成离心风;
- 风流密度分布:\(\rho(r,\theta)\propto r^{-p}\,\exp\bigl[-(\theta-\theta_0)^2/2\,\sigma_w^2\bigr]\),\(\theta_0\) 为风流主射角,\(\sigma_w\) 为半张角;
- 辐射传输:采用 Monte Carlo 方法模拟风中尘埃的加热与再辐射,可同时产生圆环与极向的红外辐射组件。
此模型能够自洽地解释在圆盘平面和极向方向均检测到的红外发射,以及偏振等观测特征。
2.2.5 辐射传输数值方法
以上各模型中,辐射传输和温度求解大多依赖数值方法,包括:
- 蒙特卡洛方法:随机跟踪光子包裹,多用于 CLUMPY、CAT3D、Disk+Wind 等复杂几何。
- 射线追踪法 (Ray-Tracing):多用于平滑模型或近似一维径向传输,加速计算。
- 公共代码:如 RADMC-3D、SKIRT、TRADING、DART-Ray 等,可在任意几何下快速实现吸收、散射与再辐射。
通过对比不同模型在近红外 (1–5 μm)、中红外 (5–30 μm) 乃至远红外 (>30 μm) 波段的SED特征,人们可以从观测数据中约束几何形状、光学厚度、云团分布等关键物理参数。